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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氣晴轉多雲,氣溫24度,偏南風……

作為前空乘的溫恬在上飛機前,不確定自己心裏會產生什麽樣的感受。

她習慣地在心裏響起了通報,登機時,也做好準備今天可能會喚起很多難過的記憶。

但真的坐進頭等艙的她,纖細的身體現在唯一感受到的只有酸痛乏力。

尤其是溫恬裙擺下的雙腿,剛才登機,都是陶已途中背著她。好在酸痛乏力的身體,被軟軟的頭等艙座椅包裹下也湧上放松感。

溫恬臉頰現在還在發紅,歪頭心情難以言喻地看了一眼陶已。

旁邊負責照看著子旭和月娥的陶已,買了三個座位,旁邊是頭等艙專用的洗手間,很多地方都有考慮到,保證了對寶寶的照顧。

雖然昨晚的陶已做得很溫柔,但是有些東西在物理上真的很大。

溫恬原以為有過一次經驗後,就會沒問題了。沒想到,她早上甚至沒辦法從床上爬起來。

而陶已從早上出門,一路上就對妻子要背要抱她的無微不至照顧著。也為此,在一個空姐推過來小推車,對頭等艙特別的VIP乘客浮現畢恭畢敬地詢問:“有什麽需要嗎?”

陶已不想讓人打擾溫恬的休息,就小聲地擺擺手。但旁邊的溫恬,伸手捏了捏他肩膀位置的西裝,說,“我想吃那個。”

溫恬現在好像也無論怎麽撒嬌,陶已都會滿足。正好肚子餓了,陶已就給她買了小推車上的年糕。

年糕雖聽是用糯米做成,感覺會很簡單。實際上為了讓年糕有軟糯的口感,是要浸泡在水裏一夜。昨天溫恬和陶已在家裏做過一次。陶已提前把糯米泡好後再煮熟,然後將它們放入一個臼裏。

他還準備了稍重的搗錘。明明外表看起來是禁欲儒雅的男人,但在西裝下的雙臂,卻可以把這個搗年糕的臼一下子抱離地面。每一次搗進去都帶起響聲,連帶著臼裏的年糕都被震出彈起的形狀。

搗年糕是要一唱一和的配合,這邊的男人負責搗錘,這邊溫恬也迎合讓年糕幾次翻過身。

為了不粘到手,溫恬還用水把年糕拍得濕潤。陶已一直溫柔照顧她的節奏,體貼地放慢放輕,可溫恬的心裏還是會忍不住害怕,只能完全交給陶已來主導這次搗年糕。

等終於搗完了年糕,兩個人身上都大汗淋漓。

陶已事後柔聲誇她做得很好,摸了摸她的頭。而溫恬已經體力不支,喘息著,依偎在搗年糕的成就感中直接睡著了。

溫恬從窗外看見飛機已經開始前進。手裏的年糕稍微燙手,她咬了一小口。

“味道怎麽樣,好吃嗎?”陶已在旁邊為她拿來一杯水。

溫恬用雙手揉了揉還在發熱的臉頰,小聲地別過臉,“嗯……就是後勁兒大。”

飛機降落在了老家城市的隔壁機場。為了讓寶寶們萬無一失,陶已對行程準備妥當,一下飛機,就有專車來接。

當晚,陶已帶溫恬先在酒店裏住了一晚,然後第二天再陶已自己開車,帶著溫恬和孩子在下午到了老家。

老家在的地方是一個小縣城,不過離市內比較近。

縣城裏的鄰居街坊,家家戶戶都是緊挨著彼此的二層小樓,是當時在溫恬上中學的時候就改建而成。

陶已為了讓子旭和月娥坐得舒服,選了一輛黑色的卡宴。車內空間很大又舒適,在這種縣城的路上也很少有顛簸,還沒到家門口,溫恬就看見了父母站在前面的路邊。

還有幾個在跟她父母聊天的鄰居,他們雖然不認得卡宴是什麽車,但是只憑車身的莊重感和體格,也看得出富貴。

“媽,爸。”陶已先下車,剛給溫恬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,她就懷裏抱著月娥,忍不住走過去。

溫母盼月亮總算盼來了,也立刻笑容滿面地迎上來。她趕緊抱了抱溫恬懷裏的月娥,只誇,“真是,總算是親眼看見了。”

然後就是學著嬰兒說話的聲音,溫母用鼻子去讓月娥伸出小手去抓。

“爸。”抱著子旭的陶已,另一只手還拎著來看望爸媽的禮物,大都是些營養品和食物。

溫恬發現陶已好像拿不過來,就走過來,在外人看著很幸福地相識一笑接過子旭抱在懷裏。

子旭不像月娥那樣安靜,剛被溫恬抱過來就哇哇哭了起來。

溫父一笑,“真精神呢。”

“是啊,在飛機上也哭了好幾次。”陶已打開卡宴的後車門,又搬出了比較大的禮物箱子。溫父想幫忙擡,陶已自己能抱得起來,加上也不想累到他,就搖搖頭,一個人抱進院子。

溫父趕緊去給敞開門。高大挺拔的陶已,微笑起來的淺淺眼角紋,在陽光下看起來成熟又有涵養,加上樣子也很英俊。

一旁與溫母也抱著孩子進屋的溫恬,身上穿著白色的針織毛衣裙,一直到大腿的部分,下面是一雙蜜糖色的靴子,束著頭發,露出雪嫩的後頸。

男才女貌地走過去,很般配,讓周圍的不少鄰居們說著什麽直點頭。

跟溫父溫母關系比較親近的鄰居,也自然會進來叨擾一下,對好久不見的溫恬問一問他們在那裏的生活,聊些結婚和孩子的事。

溫恬從小就是一個比較討長輩喜歡的女孩,這要歸功於她不喜歡沖突的性格,所以當時大人們說什麽,她都會聽。

“真是都長大了,陶已你也當年在這裏住了一段時間,有好多年沒回來了對吧?”一個年邁的鄰居婆婆說。

溫恬下意識地側頭,看去正在那邊幫溫父拿燒水壺的陶已。在結婚後,她一直沒有問過陶已,有關對住在過這裏的印象和回憶。

因為溫恬每次想提起的時候,說不出為什麽,心裏總覺得陶已好像不是很想回憶起這裏的感覺。

現在被這個老婆婆問的時候,陶已也只是禮貌地一笑,點頭地沒有多說什麽。

他和她不一樣,顯然沒有那種回到家鄉了的感覺。

說起來,溫恬記得陶已在這裏也僅僅住了幾年而已。很快,他們就出於她不知道的原因,一家人就都搬走了。

留下的,當年是溫恬單方面的失戀,還有就是再也沒有了音訊的陶已住過的痕跡。

這樣想的話,在酒店重逢前的陶已,他的過去,他的內心,溫恬意識到自己實際上一點都不了解。

好像,陶已也沒有想讓她知道他的過去。

相敬如賓的婚姻,很容易讓溫恬忘記這些。因為並不是僅僅在外人看來很幸福,她是真的覺得開心。

“看來這次,爸爸是沒辦法滿足他了。”因為子旭在父母的臥室裏又哭了,陶已擦擦手先走進去時,意識到他是餓了,夫妻間情趣滿滿地看向了也從身後進來的溫恬。

盡管已經水乳交融過了,可想到爸媽就在外面的客廳裏,溫恬感覺自己更容易害羞了。

她抱起子旭,掀開上衣,也臉紅地在意著陶已好像沒有離開的意思,“那個,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吧?”

陶已點頭,將帶來的口水巾順便拿出去洗一洗,“那麽,一會兒見。另外,也請放心,我不會跟他搶的。”

搶?

……溫恬原本單純的內心本來可以不理解,但經過這幾天後,她立刻秒懂而遮羞地別過臉:“好了快,快出去啦。“

子旭吃飽了就又睡著。這個年紀的寶寶很容易犯困,月娥被溫母逗了一會,也很快就握著小拳頭睡了。

溫恬和溫母在臥室這裏,陪著兩個寶寶。而陶已就在客廳裏,與溫父一對一的坐下聊天。

“我家小女以後就交給你了,對她多多照顧啊。”實際上平日少言寡語的溫父,讓臥室裏的溫恬聽著,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樣子關心的話。

陶已對上溫父的雙眼,溫潤的聲音很真誠,一字一句發自肺腑:“您培養出了一個非常優秀的女兒,讓她作為我的妻子是我的榮幸。請爸放心,以後就請把您的女兒,交給我來好好地照顧吧。”

溫恬忍不住在心底裏稍微感動了一下,好像眼眶也莫名地濕潤。隨後,溫父聲音裏明顯高興了些,就笑著說來喝茶。

聊到原來他們還沒有舉辦婚禮的事,溫父就說:“那,在這裏辦,你看呢?正好溫恬的親朋好友都在這裏。”

陶已對婚禮在哪裏舉辦,沒有意見,“要是爸覺得這樣好,溫恬也喜歡的話,那就在這裏辦吧。”

溫父:“嗯,不過,陶已你家那邊的人,會不會來這裏不方便呢?”

“我父親應該會很想來參加的,到時候,我會去接他。”陶已的這句話,會很容易讓人去想他那邊家庭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。

溫父好像正猶豫著要說什麽時,從臥室裏帶溫恬出來的溫母,好在一笑地過來說:“好了,別老占著女婿聊了。今天,晚飯就在這裏吃,我給你們做。”

陶已禮貌地起身,“我來幫忙,媽。”

“別別,對了正好家裏沒有醬油了,你跟恬恬一起去買吧。”溫母笑著擺擺手,就去廚房系上了圍裙。

於是,被支出家門跑腿的溫恬,就與陶已一起走在了離別多年的分外熟悉的縣城長街。

溫恬感覺一切都很令人雀躍,懷念起過去的心裏好像也夾雜著幾分物是人非。

那邊的院墻在以前記得很高,現在溫恬卻發現它居然變得低矮了。還有在前面的路口,她以前上中學,一直都會經過這裏。

看著角落裏依然是沒有紅綠燈,快要走近路口的溫恬忽然想起:在一次暑假的時候,自己好像在這裏差點被一輛車撞——

溫恬的一只手感覺到被旁邊男人握住,她稍稍困惑了一下。在被陶已無言地帶著走過了路口後,她忍不住擡頭,看去他逆著光的溫柔側臉。

心裏不受控地浮現出了在過去的一個畫面,身穿靛青色中學校服的溫恬,揪著校服的衣服,出神地低頭,看著正單膝跪下、為她的腿上貼創可貼的大學生模樣的陶已。

溫恬忘記了眨動的視線,瞳孔透明地仿佛盛滿了陶已側臉上的暖光。

“怎麽了?”好像就在陶已側過頭看向她的那一刻,溫恬才有種手掌心溫熱的實感。

溫恬微笑著搖搖頭,也在他寬大纖長的手裏握住了他的手指。她好像想起來了,過去為什麽會暗戀上他。

超市這裏的人也都是在溫恬小時候的熟人,因為兩人無論打扮還是氣質,都感覺很不像這裏人的樣子。

超市裏的人們,都忍不住打量過來。

直到一個來買蔥的阿姨,朝溫恬的臉上瞅了瞅,立刻說:“啊,這不是老溫家的恬恬嗎?”

一時,周圍七嘴八舌起來,有的打招呼寒噓問暖,有的交頭接耳討論著溫恬和陶已的身上外在。

“爽子,別在那兒佇著了,快看誰會回來了。”買蔥阿姨立刻用手拍了拍旁邊的誰。

一個身上穿著超市員工服的男人,正把一箱卷心菜放下。他回過頭,側對著正好是一個大冰櫃,看起來運動的黝黑色臉頰就被覆上了一層露出而笑的藍光。

“我去,溫恬?”如同張爽黝黑好動的外表,他的聲音一下子也讓溫恬看過去的響亮。

“張爽?”溫恬一開始根本就沒認出來。隨著張爽立刻小跑過來,溫恬仔細打量著他,“你樣子變了。”

“怎樣,是不是比以前還要帥?”張爽笑著用手撓了撓後腦勺,脖子上還戴著一串項鏈。

溫恬心情不錯地笑了笑,點頭。畢竟,真的是和他好多年不見了。

“你也不錯嘛,就跟個女明星似的。”張爽大方地笑著伸出手,正要放在溫恬的肩膀上時,旁邊的陶已正好走回來叫了她。

陶已已經拿好來跑腿買的醬油,另外也買了些別的,“認識的人嗎?”

“嗯,他就是張爽,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,還記得嗎?”溫恬介紹地說。

張爽就把剛才的手轉了個方向,對陶已伸出,“小哥,你是溫恬的……”

“她是我的妻子。”陶已沒有去握張爽的手,自然表現得以手裏還拿著醬油為由地走過去,另一只手攬過溫恬的肩膀。

溫恬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肩膀就已經靠在了陶已的胸膛上。而他也好像眼前只有她一個人,低頭,離她面前再近一點就是要吻上的距離,說,“我們走吧。”

“嗯……”離得這麽近,陶已原本就符合她標致審美的臉,就讓溫恬下意識地答應了一句。

被牽著手領著離開超市的時候,張爽在身後揮了揮手,聲音一如既往響亮,“有時間敘一敘舊啊。”

溫恬也匆忙地禮貌回頭一笑,在打招呼與張爽說了聲再見。

走出超市後,她再看去身邊這個看起來成熟而穩重的男人,想著剛才他的舉動,後知後覺地覺得:難不成,他……吃醋了?

“陶已。”溫恬加快了幾步,好稍微走到陶已的身前些,擡頭微笑著看他,“你,剛才是吃醋了?”

陶已垂著眼,用手輕輕地捏住溫恬軟軟的腮頰,讓她的嘴巴鼓鼓的,雙眼瞇瞇的。

溫恬發出聽不清楚的求饒聲。陶已一笑,聲音低啞而蠱惑地說,“這可不是我們的安全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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